缄默之诗

A Story That Never Told
DFB冰火AU同人
by NoGoodDeed & Wonderwall

没看过冰火也可以当它是个低魔西幻AU,原作梗会注释。
因为LFT日益严格,完整版在AO3放出。
阅读帮助见下↓

A Story That Never Told 15

15/10/14更新:修了几个bug。

我我我胡汉三回来啦!发现几个月没有更新的时候真是冒了一身冷汗……大家新赛季,过得还好吗?

总之我回来了!在和胡大头辛苦的搏杀中,重写了4.5遍胜利了!几条线索里面,内战是展开比较快的,所以现在交代的比较复杂。

另外也有人私信问过转会怎么办的问题,在这里解释一下……原大纲里,大部分人都会离开现在的地点的,所以碰上转会了的就正好,没碰上的也先按大纲走啦,很方便(。

这次涉及的地名注释:瓦尔德(法兰克福),戈特利布(斯图加特),大概就这样。

写在前面:

冰与火之歌AU;
本文是单性世界观,详见此处
POV主观视角,黑锅乱发,未必真相
世界观设定大部分属于马丁,少部分属于我们;
时间点还在14-15赛季,组织关系滞后;
人物全DFB带相关俱乐部;
CP列表请见此处,随着更新不断补充;
不论人还是CP,都胡乱出现在背景细节里,Tag打不全。



A Story That Never Told

15 马茨·胡梅尔斯·多特蒙德

By NoGoodDeed



那天送自己离开的人,只有霍尔格。

他身边,四名金袍子寸步不离,好像接近自己会有什么性命之忧。

马茨知道史学家会怎么记载这一天。全境统一二百零八年,十四城联盟刚刚瓦解,一个三系之外的庶子——他的名字当然不会留在史书之上——为他外姓父亲的罪责付出了代价,永远地失去了尊贵的姓氏,和在安联驻足的权利。

“对不起。”霍尔格的口气饱含歉意。“我没法说服海因茨亲王让你把灵柩带走。那个人既然名义上作为这个家族的一员去世,身后就也应服从拜仁的安排。”

“我不带回威斯特法伦,他们会做什么?把骨头喂狗?”

“他只是不能进入王族的墓地……对告密者而言,这是最宽容的处置了。”

马茨咬着牙齿不再说话。所谓告密,无非是十年前的几封家信,让多特蒙德了解了密谋组建的十四城联盟的存在。如今联盟业已湮灭,它诞生之前的罪过却不会被忘记。亲人的遗物,对另一些亲人而言竟是证据的宝藏。

“日耳曼尼亚不比罗曼努姆,封臣何以能与封君平起平坐?”霍尔格昂起头诘问,这模样真不适合他。“就算过了一百年,这个罪也是要追的。” 

但这的确是安联的规则,“Mia”的权威不容挑战。暗度陈仓加入十四城联盟,其他家族连试试的胆量都没有。成立之日,看到和自己同席而坐的威斯特法伦公爵,奥利弗二世一定气得吼聋了那些自由城邦总督的耳朵吧。

对联盟来说,出现可牵制拜仁的家族简直喜出望外。两年之后,勒沃库森也如法炮制,顺带着复活了西境同盟。王室很快象征性地惩治了红狮子:交出一个继承人成为御林铁卫。而对多特的“判决”,却是缓慢的税赋之刑。依照协约,铁金库曾向威斯特法伦放贷,但没料到几年后老特拉福德开放成自由城邦,很快短了金银,多特蒙德最终接受了国库的施舍。

屈膝,才是真正的罪罚。

而铁金库在压力之下几乎停摆,一笔糊涂账最终把弗洛伦蒂诺拖下了台。债务的缓刑期结束,让多特蒙德不得不遣散了一半骑士,送走了私生子。同一年,没有旗帜的佣兵团攻击了热尔兰和东方诸城,最终和海布里一起葬身火海。数月之间,十四城联盟已经垮了一半,不得不放下架子,再度扩张。这一次,一直冷眼旁观的尼永执政官普拉蒂尼,拦住了最可能的援手——斯坦福桥。

终于,几天之前,这个庞然大物彻底解体。人们仿佛能听到昔日第一头龙坠落在狭海东岸港口的巨响。

至于自己命运的改变,只是无人能分辨的回音。

“可如果换做你在你父亲的位置上,你也会这么做吧?”

霍尔格的身后,安联高耸的城墙挡住海平线上的日光。

“那是自然,否则我亲人的际遇可能还不如今日。”

“你看,你已经是个多特蒙德人了。”

“祝你不会遇到这种抉择。”几天之内,他们的立场已经相悖。马茨承认,金袍子对自己的警惕不是没有道理的。

“斯图加特忠于王室,而我们不可能为王。”他没有下马,也没有拥抱。“我早就是枚弃子。别了,兄弟。”

后来他再没有这么叫过自己。


逆芒裹挟起哀嚎。

他的视野被头盔固定在狭窄的缝隙中,瓦尔德城近在眼前。城门两侧垂下竖幅,法兰克福的红鹰和斯图加特的鹿角。南境主力已经集结,驻扎于桥南。

西境对达姆施塔特家族守桥的佯攻没有起效,是个人都猜得到他们肯定要守住美因河北,故而拿下瓦尔德是必须的——这是美因莱茵交汇前唯一可通兵的大桥。瓦尔德主城大部分在北岸,桥南筑有牢固的桥头堡,但对已经与南境联合的他们而言,毫无意义。

从死守城堡中派出的寥寥小队,被轻易地吞噬。马茨摘下头盔,看下剑上残留的血肉,拧着眉头甩了甩。云梯还没有起效,庞大的攻城锤正遥遥碾来。

他知道,就算自己摧毁城池,真正的决战也还等在桥的那一头。

“到时候,我们更疲劳,还不得不从桥上攻向对方,完全是等着被掐死。”罗伊斯紧随他身后,另一边是又被打下了马的格罗斯克罗伊茨。

凯文啐出一口血沫:“只要沙尔克不突然反了就好。”他僵硬地活动着肩膀,昔日的伤还未完全复原。沙尔克的队伍主攻城东,双方默契地各自为战,马茨无法判断这样的“团结”可以延续多久。

攻城锤经过他们身边,突入箭阵冲向城门,加速旋转的轮辐下砂砾抛起。据去过瓦尔德的人说,城堡的正门一共有三重。实际上,城墙只到中门这么厚,再往内是向里凸出的一条拱形通道,高阔但漫长,进城堡如出地牢。而从外门到中门这部分的顶上全是铁栅栏,箭楼里的守军会从栏中浇下烹油,投掷长矛,规模远胜其他城堡。全境统一之前的乱世,这半截的马道被人叫做“宴会厅”,绝无可能简单冲入。因此,学士们在攻城锤两侧插了几层盾,抵挡上方而来的一切攻击,指望能一口气砸开几道门。

“弓兵变少了。”马尔科紧盯着城墙上方,试探地向前走了走,但没有箭跟上来。那些人大概是去准备宴会厅里的招待了吧。

风随着攻门的钝响颤动起来,每一道木纹撕裂的声音都传得到战场边缘。除了在墙沿和云梯端煎熬的一线,疆场上基本胜负已分。马茨把头盔摘了下来。士兵们渐渐聚起阵型,注视着巨大军械的最后一击。

辟开的城门后,几近漆黑。没有落下箭雨,也不见热油的瀑布,“宴席”似乎并未备好。而应该趁机突进的此刻,攻城车却停下了。格罗斯克罗伊茨往边上凑了凑,踮起脚往里窥望。“人?”他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。

“继续——!”凯尔催促道。

于是车轮向后转了半圈,在死士的吼叫之中再度向前碾去。

而后,在铁栅栏筛下的淡淡光影中,它骤然失去了平衡。像中了箭的猛兽一样,还在全速的奔跑,足爪却没了力量,颓然挤在地面,向一侧崩塌。添加了遮挡的攻城锤重量增加,士兵被卡在倾覆的车轮下面,守在门两侧的预备队冲进去试图撑住摇摇欲坠的圆木堆,迅速地功亏一篑。狭窄的通路被堵住,一个人影却从这片狼藉中跃了出来。跑上前援助的步兵慌张应对,但阻不住他的速度。

顷刻间,马茨已经能看清他的脸。

那人长着一双幽蓝的眼睛,只着皮甲。像个佣兵,但架势一看就是名骑士。这个时候采取刺杀的手段可不太合理。马茨重新握住逆芒的剑柄,但凯尔更快。他翻下马冲进人群,执着未出鞘的剑,从后边磕中了那人的侧肋。

“应该由我们动手。”他拔出剑比在骑士的颈项边,看着凯文和马尔科说。

凯文紧张地点点头,马尔科捂住脸松了口气。

“他比武大会的成绩一定不错,”凯尔按着他跪下,“刚刚他一个人守在门后,把比武长枪插进了攻城锤的轮辐,卡在轴上,士兵停不下来,整个轮子都碎了。但我不记得你们小辈的脸,你自己报名字吧。”说罢他又抬了抬剑。

“特拉普。”

骑士和自己身量差不多。马茨想起来,父亲也曾经问过自己,要不要当一名重骑士。但他受不了太厚的盔甲也不喜欢过大的武器。

“投降吧,你们本就应该忠于我。这场战役从不应该发生。”他现在得说一些冠冕堂皇的话了。

“我已经直接效忠国王。”

“我就是你们的国王。”

“你是前来手足相残的逆贼,”特拉普高扬起头,“你的兄长,菲利普一世就在城里,你敢对他说这句话吗?”

马尔科转过身来,第一个对上马茨的眼神。

攻城还未停止。冲锋的喊声愈加高昂,城门好像已经打开。现在先锋的指挥官是谁,施梅尔策?他们在欢呼胜利。南境的士兵难道也投降了吗?斯图加特不可能只带来这么点人。但如果南境真的认输,而这个人说的是真的——

他调转了马头。

骑士们不明就里地分出一条通路,看着他们的国王离开了战场。


最先敢进来的人是凯尔。

营帐撩开的时候,守在门口的格罗斯克罗伊茨飞快地往里偷看了一眼。马茨不想去揣测这群家伙以为自己在干嘛。

“凯文,给他拿点吃的来。”还好凯尔看起来挺镇定。

格罗斯克罗伊茨最后端来一碗棕糖浸过的野梅。还不如来颗炸洋葱,马茨想着,还是抓起两颗塞到嘴里,酸得整个身体都收紧了。

“南境的军队其实早就撤走了,连同菲利普一世一起。他们只是把法兰克福留下来拖延我们。门是沙尔克的军队从里面打开的。赫尔曼在瓦尔德城效忠过,知道侧门的弱点,比我们早打进城堡。据说他们也没有看到斯图加特的影子。”

“太棒了。”只见了一面就肯为他卖命,简直是自己最想听到的消息。

“据说菲利普一世宣布退位之后就独自来了瓦尔德城。也就是说,我们发出征召信的时候,他就已经在了。法兰克福不可能在他鼻子底下造反。”

是啊,不敢对付一个毫无武力威胁的人。马茨吞了口水。“归根结底,还是他们不承认我。”

“所以学士正在向降军宣传他们被安联牺牲的说法。现在有很多事情需要你决定,他们还等在外面——但如果你不想见他们,我就去找贝尼迪克特·沙尔克。”

“为什么啊?”营帐外传来格罗斯克罗伊茨的疑问。

“……请学士进来吧。”自从沃勒尔该死的计划碰了钉子之后,面对贝尼他总会有点心虚。尽管在私下的时刻他仍然能顺利地转移双方的注意力,但现在他最不需要的就是能看透自己的人。

克洛普带来了凯勒,还有波鸿的学士维尔比克。维尔比克来自狭海对岸,之前曾效命于王领的纽伦堡家族——在克洛普的计划里,那似乎是至关重要的城池。

克洛普把自己挪椅子上,嫌弃地瞥了一眼酸梅。“会议开始前,我要追究一下凯勒学士的责任。他明明也在瓦尔德城呆过,战前会议却什么都不记得,还不如赫尔曼有用。还是说,你故意隐瞒?”

“我没正式效忠过法兰克福,那时候我已经去学城了。”

“所以是他们给你出学费了。那怎么最后你见习去的又是斯图加特啊?” 

凯勒坦然回答:“……我成绩不好,他们不赞助了。”

维尔比克同情地看着他。

“也是,戈特利布毕竟是你老家。马茨,我是说陛下,您有所不知,他读了12年才打造够学士链环。”

“……阿莱格里也是!”

“哎呀,人家现在已经不是咱们能比的啦……”他从怀里摸出一副厚重的眼镜,按到鼻子上,“说正经的。我觉得马茨你那位小个子堂兄做的事情,让我很不理解。”

“之后就没有桥了。把美因河让给我们,等于邀请我们进入王领。”维尔比克说话带着挺重的低地口音。

凯勒翻开地图:“如我们之前分析,南境军队加上法兰克福的征兵,最少有两万人的军队,利用地形的优势耗住我们,同时等待拜仁的增援是最好的选择。不过果然,斯图加特没有法兰克福这么甘当肉盾。”

“有推测吗?”凯尔问。

“信鸦带来了新消息,但不是什么好事——开到鲁尔港的船变少了。”


马茨警觉起来。

“安联做了什么?”

“您猜对了。现在过安联,凡是‘从西边驶来的船’,都需要提灯港的通行证。”提灯港是南境的主要港口,按位置来说,西境的船只不管是去安联,还是狭海对岸,都没有必要在这里停留。“如果没有,就会被课以重税。而提灯港,自然不会给从鲁尔港来的船发证件的。”

西境的人口虽然保证了更多士兵,但同样需要最多的消耗,长冬储备必须依赖贸易。除此之外,这一招也能把西境的商品变为拜仁的物资和军费。对方占据绝对的地理优势,他们一点还击能力也没有。

“如果十四城联盟还在……”维尔比克叹息着。

马茨明白他的意思。十四城联盟说起来只是个通商协约,是罗曼努姆的自由城邦与自认高贵的家族组成的彼此认同的小团体,也是为了架空日趋独大的尼永港。但它保障在合约下所有城市的贸易自由,和对彼此的绝对优先权与优惠。

所以当时多特蒙德的所为,并非什么大不敬,而是破坏了王室的计划。安联是日耳曼尼亚除东境之外所有海外贸易必经的补给点,如果变成十四城联盟的唯一选择,将自然成为大陆出口,随时可借此封锁全境。可惜多特蒙德打破了这场美梦。

但现在,联盟已殁将近七年,随便他们怎么做,也不会有狭海对岸闲得无聊的自由城邦“为了规则和正义”来加以制裁了。

“另外,铁金库的钱也被他们挡住了。那时候我们优先还国库的债,弗洛伦蒂诺肯定会记恨的。”克洛普呲着牙笑了笑,那也是他来到威斯特法伦之前的事情了。

“你要是同时欠拜仁和他的钱,也会先还安联。我们有多少时间?”

“三个月,最多四个。再久就要透支过冬储备,我们的消耗跟不上,后方也很危险。”他欲盖弥彰地刻意不去看凯勒和维尔比克。

“只因为资源优势,就可以放弃据点吗……”

“再多的,就要问法兰克福的人了,”凯勒表情严峻,“起码伯爵本人不会一无所知,就让自己人豁出性命。”

“问过了吗?”

学士们面面相觑,最后维尔比克缓慢地答复了他。

“他毕竟还是西境的封臣,我们不能擅自下手。”

马茨很快懊悔起自己的沉默,这本是绝对不该犹豫的一件事。何况对方是叛徒,理应赏罚分明。如果是以前的他,只要有人下命,也一定会去执行。但现在有什么不一样了。

他看向静静守在一旁的凯尔。

“如果是洛塔尔二世,会怎么做?”

凯尔笑了:“你真要挑那个最狭隘最不负责任的国王来效仿吗?”

“我想看看我是不是同样昏庸。而这里最了解他的人就是你。”对这位叔父,他更多的印象来自巴斯蒂安的抱怨。

而凯尔攥紧了马茨的肩膀。

“这种事由我来就好。你应该做的,是去看看你打下的城堡。”

他转向克洛普:“伯爵有几个儿子?”拷问本人,并不及亲人来得有效。

“他老了。用小儿子,施滕德拉。”


瓦尔德城建立的年代远早于莱茵王。那是法兰克福独自能节制美因河的,属于红鹰的岁月。从“宴会厅”的通道走出去,才发现伸进城堡内的部分也并不是太长。城墙内的广场角落里放着两台投石机,一边一个,体积不大,不知道为什么这次未能启用,但看起来是长期摆放在这里的。

马茨不禁佩服起菲利普,能在南境援助到来之前,就独自翻转城内的局面。他大概是许给了他们一个新的公爵属地吧。山脉以外的整个河谷地区,分割出来便能与西境平起平坐。和学士与米夏埃尔用西境拉沙尔克上船是一个道理。贝尼也经常说,沙尔克并不是讨厌多特蒙德的一切,绝大部分厌恶的前提都在于,双方是邻居。

“那个投石机,据说是绝后路用的。”马尔科忽然说。

“绝后路?”

“它的目标不是城外的敌人,你看它摆的位置和高度,如果放上石头,”他的手划过曲线,“啪。正好会砸到那个拱形的甬道。”

“彻底封死正门。”

“对,同时也让桥失去了价值。宁折不屈的办法。”没有足够高的出口,通兵的大桥就没有意义。对身后广袤西境的不信任,是刻在法兰克福的血液里的。

我们不可能为王。他想起霍尔格说的话。

走上大桥前,罗伊斯被本德叫走。听说有那个安德列的消息,马尔科就把他一个人丢给了欢呼的士兵。马茨决定不向施梅尔策或者凯尔打小报告。意外的是,偶尔也能看见沙尔克的人。他们混在杜伊斯堡家族斑马的旗帜下,一起喊着口号,看上去真诚无比。

越过所有旗帜,他看到点燃的晚霞下面,南岸的桥头堡里,伸出的树冠。


瓦尔德城竟然会有神木林。

这很奇怪,法兰克福家不是先民血统,而美因流域也不应该剩下鱼梁木了——不过那株大树确实没有红色的叶子,更像是用一棵老橡木充当了心树。现下想拜神的人一定会去圣堂,于是马茨轻易躲过旁人,绕进寂寥的庭院。

橡树前站着他不想见到的人。

想来马茨第一次见到他,也是在祈祷的时候。

“贝尼。”

“好啊,临阵脱逃的国王。”沙尔克的侯爵回过头来。他已经卸下了铠甲,脖子上还留有敌人的血。他看起来不像是在祈求什么,只是在思考。

马茨挠了挠后脑勺:“那件事已经传开了啊……”

“当然传开了,不过除了我之外,竟然没一个人觉得你是逃跑了。”

“你是说沙尔克的人?” 

贝尼迪克特把剑撂在身边,放松下来坐在橡树根上。

“他们以为你是胜券在握,所以蔑视战败的封臣,哪怕对方是自己的兄长。有些和尤利安一样大的小子,甚至觉得这值得敬佩。”

这大概也是学士的功劳吧。马茨思索着,还是目瞪口呆。

“再加上,你迄今为止还没输过。他们开始信任你了,虽然还是不会喜欢你,但只要继续赢下去,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呢?”贝尼苦笑一声。“沃勒尔知道了应该会很开心吧。”

“……别提了。”现在勒沃库森和门兴在前往东境的路上一切顺利,希望这个家伙别再为自己编排什么人生大事了。他揉揉鼻子,坐在贝尼身旁的地上。这样是否是对旧神不敬?

“没关系,我也得向你承认希尔德布兰是我放走的。”

“留下他也是无济于事,那是菲利普。他不会被任何人胁迫,也不会甘于成为筹码。”

“谈谈他们吧。”贝尼抱住一边的膝盖。

“他们?”

“自从你到了西境,就再也没和我说过你在安联的事情。我认识马尔科,还有马里奥,”他的眼神移开了一下,“你也和曼努和梅苏特一起打过架。可我不太清楚你拜仁的兄弟都是什么样的人,只是远远看过。”

“霍尔格是个好人,其他没了。”

他装出挑衅的表情,对上贝尼安宁的眼神。

“我不认为你逃跑是因为嫉妒,又或是愤怒什么的,你只是没和他们道别过。”他平和地看向一无所有的前方。“那一天随时会来的,马茨。我们都要在那之前做好准备。”

“那你呢,和他们道别过吗?”

“曼努的话,没告别的人是他不是我,我更愿意在战场上问清楚他。至于梅苏特,我要请求你帮我一个忙。”他垂下头。“我希望你解除他对沙尔克的继承权,通告全境。”

马茨疑惑起来。梅苏特人不在日耳曼尼亚。沙尔克也有其他继承人,这种理论上的权利没有意义。是预防他被人找到加以利用吗?可就算自己宣称他没有资格,那些人也可以宣称自己的宣称并不合法。

“如果发现我们不需要他,就不会有人去找他。不管他在哪里,不回来就是安全的。”

原来如此。马茨张了张口,觉得喉咙发干。“……我的确想过遇到马里奥该怎么做。他是御林铁卫,有誓言要守,战斗就行了。”

“但那个时候,他身边一定会有菲利普,要不然就是巴斯蒂安。”

他说的没错。

“菲利普……”马茨使劲抹了把脸,“菲利普是个理智的人,金袍子们甚至评价他冷酷。你知道他和托马斯都是盖哈德二世的孩子。盖哈德有心病,菲利普在他病情恶化之中出生,托马斯却正好诞生在好转后。所以他也只是看上去平静,那是他隐藏心底躁动的铠甲。”

“这点上巴斯蒂安也差不多。他的伯父和父亲都太离谱了,一个被逐出安联远走他乡,一个在铁王座上肆意妄为,退位了也没见好。像是为了补偿他们欠下的,他活得尽职尽责。”但他毕竟是洛塔尔的孩子。“然后是托马斯。他是个有太多想法和太多力量,却不会使用的人。后来有人说他没变,有人则说他完全变了。说实话,我不明白这家伙,我更了解托尼。这小子基本是赫内斯主教养大的。他的感情简单直接,要么没有,要么无法隐藏。他的生身父亲是外姓人,北境的罗斯托克家,去世在他出生那一天。而他拜仁的父亲……和那个人死在同一条船上,我是说,拜仁的那个人。”

听到那个称呼,贝尼明显地担忧起来。

“那年我十岁,他们要前往狭海对岸,深入大陆,密谋一个组织的成立,但回程时,在纷争海湾遇上风暴。”如果不是因为这件事,十四城联盟的秘密,也就不会传到另一位父亲的耳朵里。

“我对拜仁的那个人印象不深,”淡薄到他不习惯称其为父亲,“他经常愤愤于慕尼黑三系的特别。他有野心,对家族而言却只是个摆设。现在他应该会嫉妒我的命运吧,不管这其中有多大代价,我的确得到了机会。”

“你想要这个机会么?”

马茨抬起头,看着橡树崎岖的枝干。

“我不会放过它。”

如果他没听错的话,贝尼大概轻轻说了一句“那也好”。


入夜的时候,马尔科慌慌张张地找到他们。

“你们可真能找地方躲……幸亏没别人发现,”他弯腰狠狠锤了一下马茨的肩膀,有点焦躁地看向贝尼,“特拉普跑了,他打晕了你们那个凯文-普林斯。”

“反正他一个人也没什么本事。”

“南境离去的原委也问出来了,”他眼神一暗,“那个施腾德拉没事,只是吃了点苦。另外安德列也托人告诉我了,应该是真的。他们现在集合在维尔茨堡,就是——”

“我知道那里,王领西北角,美因河第二曲后的东北岸。”贝尼站了起来,把剑栓好。“但那座城堡全境统一前就废弃了。”

“瓜迪奥拉在那里建了一座桥,大桥。是的,时间上不可能……但已经完成了。” 

一座新的桥。他们还是可以到北岸。如果放着不管,刚刚打下的两座城,都有可能被再度策反。马茨后悔起之前自己虚荣的大度,现在还来得及,他应该把美因茨和法兰克福的伯爵全锁到地牢里去,再带上他们的儿子。

马尔科看了看同时陷入沉默的二人,补上了一句。

“他要把我们绑在美因河。”



-TBC-



Next chapter:16 佩尔·默特萨克


P.S. 胡花有个没法在一起的原因我上次说这章解释,不过放不下了,之后再说。下一章回英超。

还有一个地方需要说一下的是,“洛塔尔”是马特乌斯的名字(。拜仁的家谱这个总有一天会写出来,请大家到时候轻黑。

另外就是也过了很久了,世界观上如果有人有问题也可以问一下?下次注释也可以补一补基础设定什么哒~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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